一
几场秋雨过后,,河堤两旁草儿茂茂密密、葱葱茏茏,足有半尺多深。
天边刚鱼肚白,一头肩胛骨凸出的老牛,在堤旁贪婪地啃着带着露水的草儿,就像四、五十年前青黄不接的时节,人们端上几个月未尝到的白米饭一样,狼吞虎咽。老牛的肚子早就收缩回去了,给人的感觉是,它那瘦削的大腿格外长,最显眼处莫过于大腿根前那两个下坠的乳房,不时来回地晃动。老牛一边吃着草,一边像正在执行任务的侦查员那样,机警觉地巡视着。
顺着老牛的视线望去,不远处一牛犊正在树丛里钻来转去,显得很是兴奋,不时“哞哞”叫唤几声。看样子,这头小牛出生只有月把,才七八十公分高,棕色的鲜亮的毛温顺地覆在体表,小肚子长得鼓鼓的。健康、活泼、可爱!
外面的世界对小牛来说都是新奇的。
河水“哗哗”的唱着,河滩上不时有几只水禽扑着翅膀飞来飞去;还有河滩里那一片绿,这一片黄,里面都藏着生机。这里哪一样不诱惑着小牛?
小牛忽而撒开蹄子轻快地向河滩跑去。老牛立马也向河滩奔去,好大一会儿才赶上了小牛。
老牛静静地站在那儿,爱伶地望着小牛。小牛依偎在妈妈的大腿边,昂起头吸着乳汁。老牛甩动着长长的尾巴,驱赶着围着小牛飞绕的苍蝇。
吃饱了的小牛儿更欢了,一会到这,一会到那,总不消停。老牛总不放心,一会跟在它后面,一会拦在它前面,只是偷空儿啃上几口草。
一个早上,老牛围着小牛转。小牛到东,老牛也跟到东。
老牛护犊子,兽性吧。
二
年轻的母亲从手术中醒来后,眼睛一直瞧着熟睡在身边的婴儿。她总是看不够。
一勺一勺的稀饭从母亲嘴里再到孩子嘴里,母亲总是那么仔细。
半夜里,母亲一只手轻摇着扇子,一只手轻抚着孩子。孩子热不得,也冷不得。
母亲一分钱分成两份用,心底总装着那学区房。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辅导班、兴趣班、提高班、特长班……母亲陪着孩子,乐其不疲。
名校、省重点、市重点、区重点,母亲总是想着让孩子上最好的,费尽心机。
985、211,母亲经常梦见孩子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进北大、清华、人大……
电话这头:穿衣,吃饭,睡觉,读书,为人,处事,安全,谈朋友……母亲不厌其烦。
左打听,右把关,孩子婚事,母亲既兴奋又不安。
保姆,佣人,当差,主事集于一身,任劳任怨。
盼着,想着,牵挂着,叨念着天天如是,朝思暮想。
“孩子,妈妈走了,我会保佑你们的。”母亲凝视着孩子,慢慢地闭上了眼。
母亲围着孩子转,人性吧。
兽性,人性,天性也。遥望天性最深处的那块碑刻,赫然昭示:爱在轮回。
.08.18
作者:王进忠,男,本科学历。中学语文教师。长期从事语文教学工作。
业余爱好:写作。
教育格言:教育是我的宗教,学生是我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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