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说过，中国真正好的电影只有两部半，其中两部指的是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和张艺谋导演的《活着》，半部指的是姜文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样的评价，道出了《霸王别姬》这部电影在中国电影界的地位以及影响。
由陈凯歌执导的《霸王别姬》获得了四十六届法国嘎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影片讲述的是段晓楼、程蝶衣和菊仙三个主人公在几个时代的悲欢离合，娓娓地道出一个关于戏、梦和人生的凄美故事，陈凯歌将其揉进了半个世纪的中国历史发展，将人物主角的命运与中国国粹京戏在历史中的沉浮以及中国历史背景的变换娓娓道来，层层深入，展现了人在角色之间的错位以及在灾难来临前人性的善恶。
影片最主要的两个人物是陈蝶衣和段小楼，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学戏，度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后因配合默契，合演霸王别姬儿誉满京城。张国荣和张丰毅用精湛的表演将两个京戏名角在梦想与现实，执着与背叛中的抉择展现的淋漓尽致。电影运用了大量的中国元素，以红黑为底色，配上京戏打击鼓点，结合故事情节，使影片的悲剧色彩渲染的更加浓厚。
一个人若是活的太过纯粹，就注定被纷扰的世俗所埋葬，就如霸王别姬里面的程蝶衣，终其一生，只唱一段京剧，只爱段小楼一人。而对于生的本能的渴望，他的师哥段小楼出卖了同门之友谊，同时也出卖了自己的爱情，那个死心塌地想和他过一辈子安稳日子的头牌名妓——菊仙。
程蝶衣虽然演过“贵妃醉酒”，也扮“牡丹亭”，但是他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他的霸王段小楼呆在一起，唱一辈子的戏，做到师傅所讲的那样，“从一而终”。但就像段小楼所说，他忘记了，戏与人生本是两码事，他偏要将戏中全部的思想与情感倾倒进生活，如此固守，执迷不悔。
段小楼是喜欢陈蝶衣的，但仅仅是兄弟之情，但蝶衣却会错了意，他早已对自己的身份混淆，人戏不分。但是小楼是个现实的人，他曾对蝶衣说，“唱戏能疯魔，但做人也疯魔的话，那还怎么活。”成名之后的段小楼早已被社会和现实磨成了一块石头。他懂得如何生存，谁做主便听谁的。
对于段小楼来说，生存才是他的唯一。在文革批斗那场戏中，红色到处蔓延，红卫兵，红袖章，红色的戏服，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背叛的味道。在梦想与现实的最终抉择下，段小楼还是选择了现实。而他与蝶衣的情和义最终也在那场火中死去。
直到最后。历经种种磨难后的蝶衣与段小楼重新站在了舞台上。二人再度合作起那场见证了他们全部甜酸苦辣全部心情故事的“霸王别姬”。当段小楼忽然的唱出“我本是男儿郎”时，蝶衣那么自然的接口：又不是女娇娥。段小楼只是说，错了，又错了。蝶衣于是在那刻恍然的醒悟：一直沉溺在戏中多年的情感原来只是“错了，又错了”。
他终于没有选择，而是坦然地拔剑，在那把见证了他们师兄弟从头至尾全部故事的剑下倒地最终，他在清醒里背叛了自己的情感；也或者，他已经做到了师傅说的那样“从一而终”。只因，他是以“小豆子”的身份出现在师兄面前，也以恢复了的“小豆子”的身份死在师兄的脚边。 两个固守于爱、固守于信仰的人，一个以死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一个以死回复了最初的自己，只剩下那个曾经叱咤江湖的“霸王”站在那里。一个人在舞台中央。那么寂寞。
